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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英雄

2000-04-26 来源:中华读书报 陈法春译 我有话说

查尔斯·狄更斯书信集:第十一卷,1865-1867(The Letters of Charles Dickens,Volume XI,1865-1867)

格雷厄姆·斯托里(Graham Storey)编

定价70英镑,578页

汉弗莱·卡萨特(Hanfrey Carpenter)评

1865年6月9日,从福克斯通开往伦敦的水陆联运火车在斯队波赫斯特发生车祸。一位举止优雅、蓄着胡子的人从火车残骸里爬出来,冲着惊魂未定的铁路工作人员喊道:“看看我,看你们是否不认识我。”其中的一个工作人员答道:“我们太认识您了,狄更斯先生。”“那还愣着干什么,”作家叫了起来,“看在上帝的份上,把你的钥匙给我,派个干活的人来,我要把车箱里的人都救出来。“不一会儿,他就指挥起拯救工作来。

今天,在灾难发生的现场,有哪个作家能如此自信,肯定自己会被认出来呢?这一事件(狄更斯本卷书信集中最为激动人心的一件事)无愧于狄更斯的名声,也展示了他非凡的勇气。受创伤的余悸未消,他就在一封又一封的信中写道他在“死人和奄奄一息的人堆中干了几个小时。”尽管如此,惊骇并没有消减他的观察力。”我把迪肯森先生从一堆最为稀奇古怪的黑色废墟中拉了出来。他当时被倒立着卡在里面了。“他用这种近乎诙谐地笔触描述他救出的一个受难者。同时,描述死亡之时,他又笔锋一转,让人过目难忘,却又惴惴不安:“烈日下有一片阴凉地,我们把未受伤的女士们安排在那里,不一会儿,那里的死人就和活人一样多了。“

这次灾难对他造成了长期的影响,“我莫名其妙地虚弱--就像生了一场大病似的。”事发后不久他写道(当时他53岁):“我睡得酣吃得香,但写五、六个手记就发晕、难受。”

不难理解,他也避免乘火车出行。当时,他即将完成《我们共同的朋友》(Our Mutual Friend)一书,但似乎无意去构思下一部作品。事实上《我们共同的朋友》也确实成了他最后的一部完整的小说。后来,他的脚开始颤抖(医生认为这是因为他在自己的家附近的其肯特郡雪地里走路时造成了脚部冻伤而引起的)。此后不久又出现了心脏病的迹象。然而,当有一家报纸发表了一则他身体欠佳的谣言时,他大发雷霆。尽管铁路的车祸给他造成了影响,他仍能聚集起巨大的能量。

“我总觉得自己休息得多,工作得少。“他对一个记者如是说。他不知疲倦地致力于他的杂志《一年四季》(All the Year Round)。杂志的发行量日益可观,他自然踌躇满志,甚至有精力给一位投稿的准作家复信。在其中一封信里,他流露出自己对小说艺术的看法:“你总是急于把事情交待出来,总是迫不及待地自己把故事一口气讲完,而人物应该自己去讲述、去演示。我的观念一直是一旦我能让人物演绎他们的故事,那么就可以说,讲故事是他们的差事而不是我的了。”

这套英国文艺协会朝圣者版(British Academy Pilgrim Edition)书信集的编辑工作已接近尾声。总体上看,这是一项宏伟的工程,所以时至今日再对其出版风格的某些方面说长道短显得孤陋寡闻,如书信集没有分卷的主要人物和记者的集注,对每封信也未做任何的介绍,因而读者不得不从着墨不多的脚注中搜寻事情的来龙去脉。同时,大量的版面留给了那些不存在的信件,那些被推定肯定曾存在过、但却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的信件。这种做法多少有些滑稽。这些因素加到一起使得这个版本卷帙浩繁、令人生畏,非老资格狄更斯通,任何人都会觉得它难以驾驭。

继铁路事故后,本卷书信集最引人入胜的事当推狄更斯关于他为公众朗读自己作品的叙述了。1867年最初的几个星期内,他在英国各岛(包括贝尔法斯特市和都柏林市)几乎不间断地一连站着做了50场夜间朗读。他似乎有意对此事轻描淡写:“我所要做的只不过是,在指定的时间和地点,拿起自己写的书去朗读,然后一走了之。“但是另一些信件也揭示出他对种种安排吹毛求疵。在一个场所,他对管理人员说:“讲台必须最大限度地伸进礼堂。把我的仆人带来的我自己的银幕放在我身后,以帮助传播声音。还有,用我的自己的气灯”(他指的是灯光设备)。他甚至把要朗读的材料都背得滚瓜烂熟。

他朗读的景况诱发出他的一些最具喜剧色彩的措辞:“礼堂犹如一座卫理公会教堂,郁郁寡欢,患感冒一般。几个愁眉不展的身影在道边的街角瑟瑟地颤抖。”巡回朗读途中,他曾就寝于一冷嗖嗖地的卧室。他写道:“我感到自己就像配膳室里的一个供人享用的冷盘。“他抵达利兹,形容那里的礼堂“像一个硕大的煤窖,肮脏恶浊,可是声音效果却无于伦比。”

朗读使他头晕眼花,夜不能眠。但是他的精神并没有消沉,中场休息时他有为自己提神的偏方:“一打牡蛎,一点儿香槟,这是我所试用过的最好的补品。”不久就有人缠住他不放,让他到美国去朗读作品:“我真不知道多高的价码能诱引我渡过大西洋。”然而,他家庭开销不赀,其中包括要付给他于几年前摆脱的妻子生活费。因此优厚的报酬还是极具诱惑力的。

如他自己所说,不愿去美国的一个私秘原因是他无法克服一个“巨大的困难”:几个月见到不他亲爱的年轻女演员(可能也是情人)--埃伦·特南。1866年,他在斯劳为她租了一套房子。他自己的许多时间也那里度过。

1867年4月的一篇日记上只有一个字:“丢!”有人一度认为这是她给他生的一个孩子死了。但是收入本卷书信集中的一封新发现的信件表明日记中所指的是丢失了一些物件,他意外地把一个包忘在马车上了,里面装有另一作家投给《一年四季》的手稿。

狄更斯写给埃伦的信件一直无从搜寻,因此她在本卷中几乎是一个无形的存在。他最终于1867年去了美国。本卷书信集以他描述自己在美取得了空前的成功而结束--“假如我停不下脚步去看一扇窗子,几十个过路人就会驻足不前……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感到胜利的滋味了。而另一方面,“铁路也着实让人胆颤心惊。”车祸给他造成的影响还没完全消失。在本卷集子的前言里,格雷厄姆·斯托里分析说:“值得注意的是五年后他死于事故发生的同一个月的同一天。”这个故事有待第十二卷(据推测也是这套书中的最后一卷)去讲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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